世界视讯!演员海清:角色塑造就是与自己对话还原生活
本文转自:央广网
(资料图)
你还记得《双面胶》里的胡丽娟,《心居》里的冯晓琴,《小欢喜》里的童文洁吗?
在过往的作品中,海清多以媳妇、母亲的角色和观众见面,但她一直在寻求突破。
这次,海清大胆颠覆形象,穿着破旧衣服,围着头巾,步履蹒跚,身躯佝偻,全情演绎一位生长于西北地区的农村妇女。
7月8日,由李睿珺编剧并执导,海清和武仁林主演的现实主义题材影片《隐入尘烟》在全国上映。影片讲述了生活在西北农村的一对农民夫妇从陌生到熟悉、从相知到相守的爱情故事。有观众评价影片“散溢着大自然的诗意”,也有观众点赞海清的表演“真实不露痕迹”,“让人忘记‘海清’的存在,只能看到‘贵英’的鲜活” 。
演员是怎样进入角色状态的?如何演好现实主义影视作品中的角色?近日,著名演员海清接受了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《朝花夕拾》节目的专访,分享了现实主义影视表演创作的心得体会。
演员 海清
扎根生活找角色 即兴创作添色彩
记者:在一张海报上,您弯腰拾麦穗的形体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和称赞。您是如何找到角色状态的?
海清:这事对我来说不是很难。当你的肢体固定成贵英的样子以后,会成为一种习惯,到现在我的脊椎还在侧弯着,在靠训练来恢复。
在拍摄前期,我要去找贵英的状态,所以我每天观察村里边的人。每天一早我出去跑5公里,回来之后就在村子里溜达一个小时,看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女人走路。因为贵英虽然是40岁,但她的生理年龄会更大一些,看起来更佝偻一些。后来我先找她的步伐,外八字、腿瘸瘸的一种步伐,再设计她的脊椎有一点侧弯,左手一直挂在身上,我觉得那个感觉还蛮对的。有一天我看到村口的一位奶奶走路的步态很像,也是驼着背的。我就把她的步态拿过来,每天我都这么走,慢慢地就把步态固定下来了。拍摄、休息的时候我都是这样一个状态,不要“一进一出”,你会忘记肢体的状态。所以我就一直这样待着,直到拍完、离开。
记者:据说您为电影贡献了很多新想法,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?
海清:有一段情节,我从怀里掏出玻璃水瓶的时候,打到老四(马有铁)脸上的光是我即兴打出去的。当时我想到,我自己给儿子准备什么东西,我都会放到怀里面捂着,怕它凉了,拿手捂肯定没有那么保温,所以我就选择放在怀里了。我有一个照路的手电筒,从怀里拿出水瓶的时候,我把手电筒夹在胳肢窝底下,我发现手电筒无意照到了水瓶,光映在老四的脸上,好温暖好美。
作为一个职业演员,我知道这场戏老四是背光,脸上的光比较暗,我每一次都会保留这个镜头,而且会很准地用手电筒照到水瓶上,然后折射到老四的脸上。我也问了摄影老师和睿珺,我说我们可以保留光,他们都是很认可的。
和素人演员共同出演 就像两股暖流的汇合
记者:武仁林老师是李睿珺导演的姨父,几乎是本色出演。您作为职业演员,和非职业演员一起表演时遇到了什么困难?
海清:职业演员过往的经验和技巧恰恰是这部戏里面最大的阻碍。一开始睿珺找我,他说如果我不来演,他就全部用素人,因为他也觉得比较难,光方言这一关都蛮难的。另外,大部分演员对于这种农村生活的经验几乎为零。找到我之后,他想着再配一个专业男演员,可是没有实现。在临开机的时候还是没找到男演员,他决定让他的姨父来演。
大家都知道,职业演员在现场经常30多、40多条来(拍),我可能在40多条的时候表演都会在一个水准上,这是职业演员的素养。但是非职业演员可能35条都是不对的,可能位置走不对,或者老看镜头,但有那么一两条,只要是对的话,他的真实感是职业演员没有办法达到的,因为他是真的、是本色出演的。所以说很难在这两种表演里面找到一个和谐。我得确保我这边每一条都极其准确,尽全力不出任何错,不能因为我再重新来。我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兜在那,等着姨父进入到网里,等着他这一条准,驴也要准,二十几个群众演员都得准。其实我和姨父想的一样,他怕给电影拖后腿,我也怕,因为这里面只有我是职业演员。
我很喜欢看纪录片,也很喜欢和非职业演员出演电影,我觉得那是另一种表演的方向,甚至是我追寻的方向,是对我的考验和挑战。把我扎到素人里边只会提高我的表演难度,我挺愿意尝试这个事情的。这个检验是实打实的,容不得半点假,对我的表演来说是一件好事,它会让我进步。很多人会觉得这件事特别难、特别苦,真的没有,我觉得很好玩,在这样一种创作里自己往前跨了一步。
素人演员和职业演员相比还是有一些痕迹,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,但整体来说,我们觉得姨父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我这边也努力地靠过去,就像两股暖流往中间汇合,在电影里达到一种平衡。
“从内心到眼睛、肢体和思想,都成为她”
记者:对于演好现实主义题材影视作品中的角色,您有什么心得体会?
海清:现在回想起来,我觉得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特别难完成的任务,但我蛮喜欢这个过程的,因为这是我给自己的一个要求。你永远不能有“上一条那么好,没记录下来”的念头,因为我们是集体创作,不是个人创作,你得把所有的自我都放下,把自己放到让驴都有安全感的一个位置,这是我的功课。
对我来说,每一条都是一个表演训练,一个很好玩的游戏,它的前提是我得把贵英这个角色“吃”到心里,稳稳地拿住。刚开机的前几天,我都在努力地去“找”贵英,到了第三天,贵英蛮顺利地“出来”了。我的助理从我面前走过都没认出我,摄影老师也说他镜头摇过来的时候,都忘记在村民当中的我了。这让我很有信心。
其实在接这个电影的时候,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演好。但我知道有一条路对于贵英这个角色是适合的,就是放下所有的自我成为她,从内心到眼睛、肢体、思想,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她才可以演好她。这条路要走成功,不在别人,而在你自己,在于你自己是否相信自己,我是相信我可以的。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,只在乎自己是否试验了这条路,这是我跟我自己的一个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