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爱玲《第一炉香》:欲望就像慢性毒药,终会让你的人生无药可救
“她看姑母是个有本领的女人,一手挽住了时代的巨轮,在她自己的小天地里,留住了满清末年的淫逸空气,关起门来做小型慈禧太后。”
张爱玲的《第一炉香》中的女主人公葛薇龙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姑姑的。
《沉香屑·第一炉香》是张爱玲在1943年,发表在《紫罗兰》上的一篇小说,这部作品一经出版,便引起了轰动,张爱玲在上海文坛上一炮而红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这部小说讲述了女大学生葛薇龙的堕落之路,而她的姑姑则是她人生颠覆的背后推手。
她的姑姑嫁给了一个年纪很大的人做小妾,为此,葛薇龙的爸爸跟他姑姑断绝了关系,可是在当时一身浩然正气的女大学生葛薇龙看来,对姑姑还是有一点钦佩的。
她一边看不起姑姑的生活,却有无形中暗暗地羡慕着那种纸醉金迷的富贵生活。
欲望,有时候会在无形中让你忘记自己是谁。
故事的开头便是,葛薇龙一家准备离开香港,回到老家,可是葛薇龙却想留在香港完成学业,可是书费生活费这一大笔开销我负担不起,于是把注意打在了姑姑身上。
葛薇龙的悲剧便是她一开始便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学生,她为了自己的学业,低声下气地去求助早就不往来的姑姑,不过也是为了让姑姑为自己支付开销。
欲望的苗头都是一点点燃烧变成汹涌的大火,一开始的葛薇龙便是野心勃勃,想借助他人之手,希望学业有成,出人头地,挤入上流社会。
声名狼藉但却经济不错的姑姑,是她可以选的第一个捷径。
一、寻找捷径,沉沦之始
葛薇龙在香港上学遇到困难,才想起来与父亲老死不相往来的姑姑。
她知道姑姑嫁给了一个香港大年纪的阔人,虽然名声不好,但是继承了一大笔存款,于是计划来求姑母供应自己。
她第一次见姑姑的时候,便遭到姑姑的冷嘲热讽,虽然当时脸面上有些挂不住,但是思虑一番,还是厚着脸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葛薇龙在姑姑面前说尽了好话,又是替父亲赔不是,又是承诺学成之后好好报答姑姑。
心里明明对姑姑的为人处世不屑一顾,可是内心的欲望还是趋势自己去和姑姑低头逢迎。
葛薇龙送走父母,搬去姑姑家时,看见姑姑家的两个丫头打扮的时尚而又体面,便觉得伺候自己的陈妈是多么的上不了台面,于是把陈妈打发走了。
姑姑为她提供优渥的居住环境。衣食住行样样上得了台面,葛薇龙第一次体会这样的上流社会的生活,一开始是忐忑的。看见壁橱里姑姑给准备的各式衣服,还得关上门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试穿。
日子久了,葛薇龙把姑姑提供的一切生活都视为理所当然,她想着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上学,学业有成,她总会还上姑姑的这份情。
她有她的算计,姑姑也有自己的打量。
姑姑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回报她,她希望葛薇龙现在就能回报她。姑姑为她提供了很多穿漂亮衣服的机会,各种晚宴、茶会、音乐会、牌局。薇龙的每一次盛装出席,都是为姑姑吸引一批青年人。
薇龙一开始的目的是认真学习,可是在姑姑的一次又一次应酬里,渐渐迷失了自己,她开始沉迷于各种宴会。
人走过一次捷径,就想走第二次捷径。
葛薇龙跟着姑姑每天应酬一下,便可享受这富贵无忧的日子,这种不劳而获的日子让她沉迷其中难以自拔。
二、困于淤泥,难以不染
葛薇龙渐渐地也过着自己最初所不耻的生活,每天忙着和男人应酬交际。
她原本有一个心仪的男人,那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卢兆麟,可是没有想到被姑姑看上了。
过着寄居人下的日子,面对心爱的人,薇龙都无力争取。她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姑姑给的,一旦惹怒了姑姑,自己便一无所有。
一味地仰仗他人,自己也便失去了生活中自主选择的权力。
姑姑为了接近卢兆麟,专门请了一次客来招待唱诗班的少年英俊,对此,薇龙便只能看着喜欢的人跟别人热切地聊天。
姑姑是常年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,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各种虚情假意,可是,葛薇龙却不行。
姑姑抢了卢兆麟,薇龙便和姑姑较劲,和姑姑搞不定的那个男人乔琪乔混在了一起。
她本不想成为这样的人,却在潜移默化中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。
她一开始对乔琪乔产生好感,不过是因为他能够抗拒姑姑的魔力。
她知道乔琪乔只不过是个花花公子,除了一张嘴能言善道之外,别无优点,可是葛薇龙却陷进去了。
在姑姑家这种放纵的日子里,她也习以为常。
有一次,姑姑的老情人司徒协回来了,送了姑姑一个金手镯,顺便给了薇龙一个。
她明明知道这意味着姑姑默认了让她去陪司徒协,拿了这个手镯,自己就要做出牺牲,犹豫之后,她还是接受了。
她对于姑姑提供的生活彻底上瘾了,她宁愿周旋于男人之间,为姑姑所利用,也不愿意抛弃现有的生活。
所谓的底线与自尊,都被她抛在脑后。
金钱至上的生活,早已经让她忘记了那个曾经刻苦求学的学生梦。
三、卑微求爱,走火入魔
葛薇龙曾经厌倦过跟着姑姑的日子,但是内心却无法接受平凡的生活。她不甘心嫁给一个普通人,简单地过一辈子。
乔琪乔虽然没有什么本事,但是乔家在香港还是有一定人脉的,姑姑这条捷径,薇龙走的有点力不从心,她想借乔琪乔的力,摆脱掉姑姑。
可惜,一颗心终究也是错付了,流连花丛中的花花公子是难以从良的。
葛薇龙希望和乔琪乔有一个未来,但是乔琪乔能给予她的却只有快乐。他给不了她爱情,也给不了婚姻。
薇龙把和乔琪乔的相遇当做一段缘分,而乔琪乔却把他们俩的关系视为一种消遣。
薇龙对乔琪乔付出身心之后,却发现他转眼跟佣人睨儿发生了关系。
薇龙发现真相之后,大闹了一场,但是在姑姑的怂恿下竟然选择了出卖身体赚钱供养乔琪乔,目的只是为了乔琪乔能娶她。
姑姑拿一个女孩的名誉拿捏她,她也被拿捏住了。
这段感情中,葛薇龙彻底迷失了自己,为了一个男人,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,沦落为应酬男人而赚钱养夫。
葛薇龙这一步步走向堕落,都离不开欲望这两个字,开始只是想完成学业,后来羡慕富家小姐的生活,最后膨胀为想要攀附一门好的夫家,最后却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,卖身给了姑姑和乔琪乔,成了他们俩赚钱的工具。
原本,她可以有一个美好圆满的未来,可是最后却活得没有了自我。
生为为人,任何时候都要学会靠自己,一味依附他人,终究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