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期档最恶的悬疑片,全员“病态”

2023-07-30 06:21:01来源:东方资讯

“《恶世之子》里的世界秩序是混乱的,和人性是反着来的。如果要深挖什么是人性,我会把它描绘成阿尔卑斯山山顶的一座小木屋,一个小孙女和爷爷在那很悠然自得、平和地生活着,这是我认为的人性。”

作者 | 王中中


(资料图片)

编辑 | 西西

题图 | 《恶世之子》

美国媒体网站Insider有个新整活,在一期采访视频里,他们邀请了真正的罪犯和犯罪调查人员,来给我们耳熟能详的影视剧中的犯罪情节打分。

前有扒手大师对《杀死伊芙》中的扒窃技术进行分析,后有曾经的黑手党家族成员锐评《教父》中的枪战镜头过于“好莱坞大片”,正常人才不会高举机关枪一通乱扫。

(图/insider)

时至今日,悬疑犯罪类型片依然能凭借高超人气常驻各大档期票房冠军,当我们再次讨论传统的、非典型的悬疑犯罪电影时,未曾探讨过的切入点和角度才是更适合当下观众的正确打开方式。

阿根廷知名导演达米安·斯兹弗隆执导的《恶世之子》,正是一部不同于传统悬疑推理动作片的新作品,将关注的目光更深层次地投向社会和人性的探讨。

斯兹弗隆上一部作品《荒蛮故事》,常年站稳在豆瓣电影top 250行列,由6个独立的暴力复仇却又处处满缀黑色幽默的小故事构成。喜爱它的豆瓣网友称其为“始于荒诞,止于更荒诞”。

(图/《荒蛮故事》)

《荒蛮故事》的复仇爽片式剧本同样在现实中吃香,它不仅是达米安·斯兹弗隆最毋庸置疑的代表作,也是阿根廷电影历史上最成功的本土电影,还获得了第87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电影提名,从此将导演带到了好莱坞的大舞台上。

在今年北影节的《恶世之子》映后交流会上,导演达米安·斯兹弗隆表示他个人非常相信“因果循环”。《荒蛮故事》种下的“因”,让斯兹弗隆开始创作他的首部好莱坞长片《恶世之子》。

花了10年时间,这颗果实终于在这个夏天摆在了各大院线的货架上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《荒蛮故事》是因,《恶世之子》是果,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循环何时来临。2023年春末的4月,达米安·斯兹弗隆从阿根廷出发乘坐了13个小时的国际长途航班,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中国,或许这就是一个新循环开启的信号。

以下是我们和导演达米安·斯兹弗隆的对谈。

(图/受访者提供)

新周刊:距离上一部电影《荒蛮故事》上映已经将近10年,为什么花费了这么漫长的时间?从筹备《恶世之子》到最终上映,都经历了些什么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当时《荒蛮故事》在2014年戛纳电影节首映后,在国际范围都受到了广泛关注和较好的反响,阿根廷电影协会也非常支持我在世界各地为电影做宣传,所以这部电影激起的“波澜”在比较长的时间后才逐渐平息。

之后经朋友介绍,我在柏林执导了一部歌剧,在德国开始了新的尝试。其实除了工作,我也有很多家务事要忙,比如陪我的两个女儿、不停搬家和适应新的环境。我不认为每年都出新片的导演才是好导演,也不会被所谓“多产”的压力困扰。

《恶世之子》的拍摄大概是2020年启动的,但是刚拍摄不久就赶上了全球疫情,颇有一番曲折,所以直到今年才得以和大家见面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作为你执导的第一部英语长片,和以往作品相比有什么不同?有什么需要克服的难点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首先是大环境不同,众所周知娱乐业在美国是仅次于军工产业的市场规模第二大的产业,所以商业利益和预算是美国制片方优先考虑的,剧情、美学这些创作方面的事,则被放到一个相对次要的位置。

也是因为利益第一,在创作氛围方面,我作为一个来自外国的导演,会有这样的感觉:在阿根廷拍电影就像和20个知心朋友一起工作,在美国拍电影则是与上百个“敌人”周旋博弈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女主给人的感觉很像是《沉默的羔羊》中的克拉丽丝,这算是一种致敬吗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确实,有观众可能会发现这部影片和《沉默的羔羊》《七宗罪》等经典悬疑片有相似之处,但我没有故意想去把它作为一个致敬。这些影片的共同之处,就是它们都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和刑警前辈的故事,但比起女主角的成长,我更想探讨一组、多组的人物组合关系,他们对故事产生的影响。这部片子的主角不是单独的个人,而是一组人物关系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作为悬疑片中常见的标配主角——菜鸟侦探,《恶世之子》的女主反而没有作为“新星”的热血自信。她厌世、社恐、饱受心理困扰,甚至很“丧”,女主的人设故事是怎么来的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其实女主的设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个人经历,我和她一样都是一个敏感脆弱的人,会和周围的人与环境作抗争。

我刚才说这部电影的主角应该是一组人物关系,我想延伸讲述的一个点是,比如我们看《死亡诗社》,我们第一反应是罗宾·威廉姆斯饰演的老师,但真正的主角是这对师生的关系、他们的成长陪伴、他们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这个过程。

《恶世之子》强调体现的也是这样的一组关系,人们在彼此情感上的支撑帮助,往往要大于我们的阶层划分。正是如此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是我们的故事真正的主角。

(图/《死亡诗社》)

新周刊:电影开篇是一场发生在新年前夜的大规模枪击案,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创作灵感的来源是什么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我的创作灵感它不是文字,它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情景画面:像火山爆发一样突然发生,人们在庆祝当中不自觉地遭遇了袭击。这场袭击它就像一股力量,蛮横地打破了世界正常运行的逻辑,把欢快的庆祝变成了哭泣和悲伤。

在我想象当中这也是一股对抗压迫的力量,当一个人被逼到无路可走,他才会选择以一场这样的袭击去反抗。其实电影后续包括主角在内的其他角色,都是沿着这条主线而诞生,去完善这个故事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谈到视觉冲击,电影中有不少“180度倒转”的镜头,这种特殊的视觉呈现想表达的是什么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与其说这些倒转镜头来自我的思想,它更像是我的一种“直觉”。就像不能问一个画家为什么要以这种笔法来作画,因为我正是通过这些画面去表达一种感觉。

而我的感觉是,《恶世之子》里的世界秩序是混乱的,和人性是反着来的。如果要深挖什么是人性,我会把它描绘成阿尔卑斯山山顶的一座小木屋,一个小孙女和爷爷在那很悠然自得、平和地生活着,这是我认为的人性。

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?早上起来我们被闹钟吵醒,然后我们去上班,在生产线上流水线式地作业、生产东西,然后再去消费这些东西。在我看来这是和人性倒着来的一个逻辑,这种逆人性造成了世界上至少90%的麻烦和问题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故事中每个角色都或多或少带病在身,包括整座城市似乎也是“病”了,导演是怎么看待、解释这种“病态”的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这种“病态”更多是我对个人经历与生活的一种思考,而电影呈现出来的可能正是我思考的结果。

很多时候,比如你去医院一趟就是在经历一场生死离别,然后你打车离开,在车上打开广播、收音机,听着、看着广播里、大楼外愚蠢的广告,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的“病”比医院里的更严重?

回归到电影本身,男主角兰马克作为联邦调查局长官,同时还是一个心脏病患者,这本来就自带强烈的矛盾性。作为心脏病患者,他最不合适、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或者经常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,但是他却是FBI的首席探员,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高压情绪打交道。这也是一种“病态”,我们可以这样去理解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那如果要“治病”,从创伤中走出来,主角们都作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行动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 我们可以聚焦在电影的最后一个场景,女主角签字接受了上级机构的“补偿”,这是一个苦乐参半的结局。

这个有输有赢、有得有失的结局当然是痛苦的,如果想继续伸张正义,只会和这个充斥着办公室政治的腐败系统背道而驰,但这个官僚机构有着她想要的位置,她还是认为体制是可以变好的。如果要实现从系统内部打击犯罪,女主角只能接受这个选择,就像开启了一个新的循环。

这种循环、这个体制是有必要存在的。我们不是要摧毁这个体制,是要改变这个体制,就像男女主角一样去平衡各方力量。人类社会的历史也是一个循环,会有压迫的时候,也会有解放的时刻,通过某个关键事件的爆发,主角从而实现了个人的成长、超越自我。

这是一个平衡而现实的结局,对我来说是一种悲伤的乐观主义,但我们依然必须尽自己所能让世界变得更好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在《恶世之子》中,光线是非常重要的构成元素。狙击枪瞄准时的红点、绿色的镭射灯激光、凶手讨厌的“把星星都挡住了”的城市光污染……在设置这些细节时,都经过怎样的考量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这些故事要从我的生活出发。我父亲很喜欢看星星,所以我从小就非常喜欢看星星。我们俩一起观星的时候,他总是会回答我的“十万个为什么”,给我讲故事。现在我也是住在市郊,从家里边就能比较清楚地看到星星。

但随着时间推移,我们会发现我们正在远离星星,远离了这种比地球历史更久远的智慧。而居住在城市里的人,不光是离开了星空,其实远离了很多东西,我们远离了沙滩、森林、草原……

从整体上讲,我们安居在房子里,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堆现代化的工业制品,无论是塑料的还是木制的。我们在一个没有自然光、自然通风的环境下度过一天,当然从个人角度而言,我们是在做我们喜欢的工作、过我们喜欢的生活。

但对于人类来说,为了达到现代文明的高度,其实我们付出了很高昂的代价。

在电影里通过凶手这个角度,我们能够看到的,其实也是我们需要思考的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新周刊:《恶世之子》作为一部非常规犯罪悬疑片,它想要探讨的主题是什么?

达米安·斯兹弗隆 :在我写剧本的时候,有一个情节很触动我。凶手的母亲说她最后一次看到儿子,是在新冠暴发初期。可以想象一下,人类社会像是一个运转非常快的蚁群,但是疫情来了,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家里无法走动,这个世界就像停止运动一样。厌恶社群生活的凶手觉得他的“快乐”终于回来了,所以他才选择去探望母亲,重新拾起与人的连接。

某种程度上,我和凶手的感受是一样的。在疫情初期,虽然大家都很恐慌,但我突然开始听到原来我听不到的鸟儿的鸣叫声,我能够看到老鹰在街区、屋顶盘旋,这些东西都是很美妙的。

回归到我们所说的“犯罪”,其实只有一小部分人是所谓的“人之初,性本恶”的穷凶极恶之徒,很多时候人们所犯的罪,大部分更多是社会的写照。

回归自然是不是我们影片探讨的主题之一,我觉得是。除了这点之外,back to the nature,本质是back to the human nature,回归人性。人性是什么,是我们享受和自然亲密接触的状态。

(图/《恶世之子》)

校对:黄思韵,运营:鹿子芮,排版:熊梓瑜

1.专访《恶世之子》导演:“我认为每部电影都是一种‘驱魔’” | 环球银幕

2.对话斯兹弗隆导演:电影是文明社会回收暴力的途径 | 别的BIEDE

3.“天坛奖”入围影片《恶世之子》(又名《追凶》)定档7月28日 奥斯卡得主首次指导好莱坞商业片 | 北京国际电影节

读完点个【在看】?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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